Early in the morning
灵感来源于礼拜六和基友出门旅游，因为早上五点就要起床了，结果三点就醒了的叔，愣是睡不着，翻来覆去地直到五点。之后和病友聊到了关于诚小一吃醋，并且表示很想看小兔子吃醋……好吧，算是治愈系短打吧，最后希望大家食用愉快_(:3」∠)_
001
诚一悲哀地发现了一个事实——他，失眠了。
加入车队以来，这还是头一次参加2.UTW的比赛。通过这几年来在车队的磨砺，说不上是身经百战、经验丰富，可诚一相信自己正在不断成长，并且终将有一天，实现自己的梦想——拿下三大环赛——对此，他深信不疑。然而现在他需要面对的，可不是这个——
睡不着啊！
一直在床上辗转反侧的诚一，在心里发出第N次叹气。
由于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坐飞机出发去澳大利亚，所以诚一必须在早上4点就起床。这对于公路车手而言，也算是家常便饭了。但也不晓得怎么回事，诚一在半夜就醒了过来。更要命的是，上了趟厕所回来之后，害怕睡过头的诚一，特意还瞄了一眼床头柜的闹钟。
现在一点半，也就是说我只能再睡两个半小时？
在潜意识里有了这么一个念头以后，诚一就再也无法入睡了。
虽然正式比赛是三天以后的事了，可是赛前的精神状态很重要……
现在过了多久了？两点了么？我只能睡两个小时了？
对了，我可以数羊啊，不过，数羊来得及么？
老实说，凌晨两点这个点真是颇为尴尬……你说，睡吧，两个小时能睡个毛线啊？没准才刚刚入睡没多久，就得被叫起来；而不睡吧，昨天十一点才睡觉的诚一，表示这样一来自己才睡了三个小时！
诚一只能翻来覆去，一面同时竭力制造睡意。然而事与愿违，这种施加压力，同时还不断地给自己暗示要快点入睡，结果往往是更加清醒，甚至一点睡意都没有。
“呐，阿东？”睡在边上的琢磨含含糊糊地嘟囔了一句。旁边的诚一这番大动静，想要安安稳稳地睡觉也是不可能的，“睡不着么？”
“诶，把你吵醒了，抱歉呐！”诚一愧疚地向琢磨道歉。不光是为打扰了琢磨的睡眠；依旧在美国念医学琢磨，好不容易抽出空来找自己一趟，才刚共度了两天的二人时光，却因为要参加环澳大利亚而不得不宣告结束，等到诚一比赛结束，琢磨也早就回美国去了——像这样聚少离多的生活，在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里，都将是他们生活的主旋律。想到这里，诚一便满是愧疚与自责。
微睁睡眼的琢磨，在听了诚一的话后，迷迷糊糊地‘嗯’了一声，随即靠近诚一，将脑袋搁在对方的肩窝上，从诚一的背后伸手环住他的腰，就犹如树袋熊紧紧地攀附在树枝上。
“……琢，琢磨”诚一还没来得及开口，耳边就传来了由于没有睡醒而格外软糯的声音。
“阿东，好好睡吧。到点了我会叫你起床的。”说完就闭上眼睛，继续睡觉。
琢磨这么做本来也是出于一番好意。可这对于诚一来说简直就是在受罪。这样被琢磨贴的那么紧，别说翻身了，诚一现在可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，生怕再次吵醒了琢磨；更重要的是——
这家伙……也太可爱了吧！无论在一起多久，诚一对于琢磨这种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发出的大招，仍旧一点抵抗力都没有。当然，不仅仅是觉得对方可爱这么简单，诚一在心底深处另一声音同时在悄悄地埋怨，太不解风情啦。
如果，我现在把这个家伙叫醒的话……反正两个小时也睡不着……
不过在听到对方轻微的鼾声之后，诚一立刻放弃了这个小心思，并暗骂自己太不懂得体贴人了。既愧疚又心怀感动，还带着一丝无奈的诚一，伸手覆上那只环住自己手——无名指上的暗银色指环，与他小心翼翼戴在颈间的那枚是一模一样的。
“笨拙地表达关心的，并非只有自己一个人呐。”
这是诚一在入睡前最后想到的。
002
琢磨一个人独自躺在床上，老实说他现在失眠了。
值完了中班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，明明已经累得不行，可琢磨还是忍不住和诚一大吵了一架。那之后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生闷气，啊，应该是睡觉才对。
什么嘛，都是那个家伙的错。琢磨忿忿地想道，诚一那家伙实在太可恶，太自私了。
就在几天前，诚一特意跑去琢磨所工作的医院，说是要给他送便当，顺便参观一下琢磨新的工作环境。因为是在诚一休假当中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，所以琢磨也就由着他去了。结果没想到的是，那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，等到回去了之后，整个人的脸色就不对劲了。自那以后，诚一便开始以各种理由劝琢磨辞职，什么工作太辛苦啦，什么离家太远、交通不方便啦，什么工作餐一点都不好吃，不营养等等之类的；最过分的是，这家伙竟然背着琢磨偷偷地替他递了辞呈。要不是今天主任特意找了琢磨询问这件事，他还一直被蒙在鼓里。
明明之前已经说好的，诚一继续他公路车手的事业，琢磨则呆在日本当医生；然而现在……如果不是怕被琢磨揍，诚一绝对会拍着胸脯说，‘当医生太辛苦了，我现在挣得了钱，大不了我养你。’
诚一的所作所为，无非是觉得在医院的工作实在太辛苦了；而凭借他现在的身价，养琢磨和泽耶塔这一大一小是完全没问题。当然，诚一非常乐意这么做，可非常不凑巧的是，琢磨最讨厌的就是这些，甚至是到了厌恶的地步。
比起被一方小心的呵护，琢磨更希望是平等的对待。
既然两个人都是男人，那么就应该能理解男人所谓的骄傲与自尊吧？更何况，他诚一当年走上公路车手这条路的时候，琢磨一直都在背后支持鼓励他；可自己要为事业打拼的时候，这家伙为什么要这样不情不愿，甚至百般阻挠的？
正在气头上的琢磨，只顾着在心里头数落诚一。所以当某人拿着备份的卧室钥匙开门进来以后，琢磨连看都没对方一眼，只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个大团子，并且朝着床边上挪了挪。
“呐，琢磨？”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之后，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，“还没睡么？”
这根本就是明知故问嘛“……”
诚一伸手将琢磨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住“我知道我这么做很过分，也很自私。”
“……”知道还干！明知故犯，罪加一等。
“可是，穿白大褂的琢磨很帅气啊，还对其他人那么温柔……”说到这里，诚一的声音轻了许多，“无论是病人还是护士都很喜欢你，尤其是那些小护士……看着你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了啊！”
到最后诚一不禁咬牙切地说这些，虽然因为在背后的缘故，看不清表情，不过琢磨也能猜出个大概。“你这家伙啊，”虽然口气依旧是冷冷的，但老实说琢磨心里头的气消了大半了。
诚一最后怏怏不乐说道，“总之，我不喜欢她们看你的眼神。”
“搞什么啊你，就为了这种事情吗？”琢磨听了诚一的解释之后有些哭笑不得，“如果真要说起来，明明就是你比较受欢迎吧？”
国中时受到的情书就可以塞满整个鞋柜；升上高中之后，都有了自己的fans club，而到了情人节的时候，由于诚一的生日也恰好是这一天，巧克力、生日礼物的差不多可以堆满部活室；大学的时候，因为诚一给自己做了标记——特意戴了戒指——明确表示自己是有主的人了，所以那些女生才稍稍收敛了一些；然而等到了成为公路车手之后，不方便再公开秀恩爱的诚一不得不把戒指收起来——结果是又招来了一大批迷妹，之后随着他在公路车这一领域名气越来越大，追求者也越来越多，甚至还有男性的……
“你说的那些小护士，好像更喜欢看你吧？”诚一说的琢磨是一点感觉都没有，但那些小护士看着诚一的眼神，琢磨觉得那才是真真切切发光呐“所以，怎么看应该生气的人是我才对吧？”
“……可，你看上去都没怎么吃醋过啊。”诚一不满地嘟囔，“每次都只有我一个人这样，太不公平了！”
诚一的话怎么听来都是在撒娇啊，琢磨又好气又好笑地回答“话说我为什么一定要像你这样啊？”要说吃醋，琢磨绝对不会比诚一来得少，只是“这些没必要吧？”而且显得很幼稚。
“怎么会没必要呢！”诚一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，“就是因为琢磨你这么笃定，所以我才会没有安全感！”
“绕了一大圈还是怪我咯？”要不是被诚一这么紧紧地箍着，琢磨早就按揉太阳穴了——和这家伙讲话，有的时候真的是心好累“你说你没安全感，难道我就有安全感么？你的女粉丝、颁奖台上的礼仪小姐、一起拍广告的模特、电视台采访的外景女主播……”虽然知道他不是有意的，虽然也知道大家都是外貌协会的，可诚一招蜂引蝶的能力实在是太厉害了，“呐，阿东，我没有你想得那么笃定。”事实是琢磨对那些女人反感到了厌恶的地步。
“可阿东你只要还是公路车手一天，那些人就会一直围着你，不对，即使你退役了，只要你还是公众人物，他们就会缠着你。”向来都是站在理性角度看待问题的琢磨很清楚，这是成为公众宠儿必须付出的代价。“所以，我只要这样想着，就觉得无所谓了。”
其实不是真的无所谓，怎么可能会无所谓呢？故作淡定也不过是源于骄傲。看上去算不上显眼，且没什么干劲的琢磨，骨子里却是异常的骄傲——不然当初也不会拼死拼活地要去美国念医学了。也正是因为这份骄傲，琢磨才不想把自己搞的那么狼狈；所以就算诚一和那些人在一起的画面再怎么刺眼，心里头再怎么不痛快，琢磨也不会表现出来，更不会说出来；而实在是憋得太久太难过，需要发泄情绪时，那么这天的晚饭就吃咖喱饭，因为切洋葱的时候，就算哭得再难堪也没关系。
以上这些琢磨从来不曾向诚一透露过一个字。所以当诚一听完之后，愣是有半分钟都反应过来，“你肯跟我说这些，实在太难得了。”翕动鼻翼后，诚一的声音似乎不太对劲，“我都不晓得是该先难过，还是该高兴了……琢磨，真的，真的很抱歉呐！”
“诶，你别告诉我你哭了啊！”这也是琢磨一直不肯说这些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，“你傻不傻啊，这有什么好哭的啊？”琢磨感受到抵着自己后背的脑袋，此刻正蹭着被子，“喂！不许哭啊，听到了没！这眼泪鼻涕都蹭到被子上，一会儿还怎么睡啊？而且到头来这些都得我来洗！”想到这里，琢磨开始挣扎起来。可没想到，诚一却抱得更紧了。
“被单什么的，我会洗的。”依旧把脑袋埋在被子里的诚一，闷闷地回答道。
“行，你洗吧！”
“明天的三餐都交给我吧！”
“这本来就是归你管的。”
“还有大扫除也就交给我吧！”
“可以。”放弃挣扎的琢磨附和道。
“对了，后天是礼拜六，我陪泽耶塔出去玩吧！”
“呃……这个，恐怕不行。”唯有这点让琢磨为难，“那孩子星期六早上要学钢琴，下午练书法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琢磨，泽耶塔这样会不会太辛苦了，毕竟他还那么小。”诚一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成了所谓的傻瓜爸爸。
诚一众多让琢磨头疼的孩子气的地方当中，宠溺小孩是他最头疼，也最棘手的。转过身的琢磨解释道“怎么会呢？还有他哪里小了，他已经上小学了！”
“上小学又不是大人，泽耶塔也不过才7岁！”
先前好不容易带上了一丝脉脉温情的气氛，在涉及到了小孩教育问题时，又瞬间跌回冰点。
“好了，我们先不说这个。”最后依旧是琢磨率先妥协，“如果泽耶塔真的不喜欢这些的话，那我们就不强迫他学，这样行了吧？”
“这还差不多，啊，不对，还有呢？”
琢磨有些摸不着头脑，“还有什么啊？不是都答应你了么？”
“那，那个医院”诚一踌躇了片刻，鼓起勇气说道，“不光是那些小护士的缘故，就像我之前说的，在大医院里太辛苦了……我是认真的，在日本医生过劳死不是什么新鲜事。”医生这个职业跟公路车手一样——看上去很光鲜，然而背后付出和辛酸却是鲜有人知的。
“我知道，琢磨是不可能放弃的；你那么骄傲的一个人，是绝对不会甘心只做区区一个开业医师的，”在漆黑的房间里，琢磨只能模糊地辨别出诚一脸的轮廓，可他却能很清晰的感受到诚一正注视着他，温柔而又无奈“那么，就跟我做个约定吧？”
“等到哪天我退役了，琢磨就回来当开业医师。当然我会尽力在公路车舞台上多呆几年的，不过，这期间琢磨你必须要照顾好自己，过劳这类的事情绝对不允许，一旦出现了，那么就辞职离开医院，如何？”
琢磨沉默了许久，久到诚一都要以为他睡着了，“这明显是不平等条约，阿东太狡猾了。”听上去是抱怨的话，可琢磨却从被子里伸出手，回抱住诚一，“我可以答应你，当然也要拜托阿东你争气点，要是你像之前那次不要命，还摔车骨折的话，也请给我乖乖地退役。”
听到琢磨这一番不甘示弱回击，诚一轻笑，“行啊，就这么定了。好了好了，我们睡觉啊睡觉。”说完就迫不及待要往被子里钻。
“嗯，的确是该睡觉了。”琢磨伸出脚踢了踢诚一，“你睡边上去，我睡了啊，明天还得值夜班呢。”打了一个大打哈欠后，连床被子都没给诚一留，琢磨直接翻身睡觉了。徒留下在边上一脸憋屈，却又敢怒不敢言的诚一。
003
诚一醒过来的时候大概是凌晨四点多的样子。
八月底的天气没有了盛夏的燥热，已经变得很舒爽了，而且临近秋天，昼夜温差日益明显。而诚一会醒过来，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这凉飕飕的天气。
诚一将已经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的琢磨塞回到毯子里。裸露在毯子外的皮肤变得很凉，于是诚一又把琢磨给揽到自己怀里，预备慢慢地给捂热。
外面天蒙蒙亮着，还下着绵绵的细雨，诚一迷迷糊糊想起，明天，啊，不对应该说今天是周六，琢磨的诊所不开门营业，所以晚点起床也没关系，而自己的话，一天不去店里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吧？
那么今天晚上做点好吃的吧，做什么好呢？睡意又渐渐涌上来的诚一想着，干脆做暖锅吧，会不会又太热了，可是好想吃啊……
琢磨是被冻醒的。
夜凉如水。
昏昏沉沉的琢磨只觉得周身发冷。他很想用毯子把自己裹成一个球，但却发现四肢跟灌了铅一样，无论如何也动不了。
而就在此时，救世主出现了。
旁边的诚一帮琢磨盖上毯子后，又干脆把他拉到自己怀里。瞬间感受到暖烘烘的琢磨，不自觉地又往热源的方向靠了靠，伸出手回抱住诚一。
今天是周六吧？不用去诊所上班，那么多睡一会儿也没关系的吧？晚上让阿东做暖锅吧，好像太热了吧，但是好想吃啊！外头淅淅沥沥雨声如同催眠曲一般的，不一会儿琢磨又睡过去了。